他是村中最调皮的“熊孩子”,追鸡赶鸭,放火烧山;他是游荡在林野山间的野孩子,每一条小径他都熟悉掌握。他就是被“驱逐”的8岁艾滋病儿童——坤坤。
近日,在四川省西充县某村,200余位村民用写“联名信”的方式,欲将坤坤驱离出村。天微亮,坤坤被爷爷叫起床。坤坤的床是一个一米多方的拌桶。半米多长,刚好够8岁的坤坤舒展开手脚。爷爷说,坤坤原来用过两个床,被他玩火烧了。
吃饭前,爷爷给坤坤洗手,因为手上冻裂,沾水特别疼,罗坤哭着喊疼。他一个月大时,父亲离家,十个月大时,母亲离家,爷爷奶奶把他拉扯大,爷爷奶奶是他最亲的人。
坤坤的早餐是白面糊,午餐是面条。罗坤吃饭的碗筷都是专用的,还有洗漱的脸盆、牙具都是自己用,和爷爷奶奶隔开。
吃完饭,坤坤揣着一些零钱,到一公里外的小卖铺买吃的。离他家几百米远的实惠农家店是他经常关顾的地方,街坊领居可怜他没爹没妈,经常有人在他手中塞几毛钱、1元钱,他一有钱就到便利店来买零食吃。这些天,陆续有人来看他,给他掏些零花钱,爷爷把10元以上的钞票收起来,每天给些零钱给他。
坤坤在小卖铺买一元一盒的糖果,店主告诉记者,见坤坤来,他会防着些,因为,他会直接去拿抽屉里的钱。他说,孩子没人教,坤坤有拿人钱的习惯,很多行为不知好坏。坤坤爷爷叮嘱过,他手中拿大面值钱就不要卖东西给他。
出小卖店外,有一只白色的狗,坤坤平时很喜欢和它玩,罗先生经常看到坤坤躺在地上抱着狗睡觉,和狗亲嘴。有时候也拎狗脖子,捏狗尾巴,惹得狗汪汪叫。坤坤不怕狗,村里,见到喜欢的狗,他会把狗带走玩。
坤坤的家在半山坡上,周围有密林、田野、山岗、竹林、灌木、水塘、墓地,这一大片人迹较少的地方是坤坤的“领地。”坤坤像个骄傲的国王每天去视察他的天地。坤坤在跑上一个坡,坤坤的体型比同龄儿童稍微矮小些,但精力一直显得很充沛,很难把他和艾滋病毒携带者联想到一起。
在村里一口水井旁,坤坤和自己的影子玩起来,村里人都不敢让孩子和罗坤玩,没有玩伴,他就自己到处游荡,自娱自乐。
坤坤在田地里跳跃,身手特别敏捷,无论有没有人,他都敢去,胆子比寻常孩子大得多。
坤坤走路像兔子一样窜得飞快,一溜烟就不见人,一会从芦苇后面冒出头来。在一片芦苇丛边,记者问坤坤,“知道爷爷要把你送走吗?”“知道”,他点点头。“想去吗?”他沉默良久,摇摇头,转身去追远方的鸭子。
坤坤在野地里玩的时候,会不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一元的零钱,盯着钱静止个几秒钟,似乎完全忽略了周围的动静。爷爷说,孩子知道钱能买吃的,每次从他口袋里收走钱,孙子都很生气。毕竟乱花钱不好,吃零食多了,也不正常吃饭还养成了拿别人钱的习惯。
被“驱逐”8岁艾滋病儿童坤坤的命运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。记者12月20日从乡党委书记李辉获悉,政府有关部门正在研究一套安置坤坤的综合方案。李辉表示,若有合适的专业公益机构收养坤坤,经过监护人和坤坤本人同意,也是一个可行的选择。国家卫计委表示,已责成四川省卫生计生委了解核实有关情况,并会同有关部门,协调地方政府妥善做好该名艾滋病病毒感染儿童的医疗救治、生活救助和入学教育等工作。